180 抱歉，我是卧底

    无论是从妹妹宫野志保口中听到的评价，还是自己接触得来的印象，琴酒都是毫无疑问的噩梦。
    而这个噩梦，在前不久变得稍微不那么吓人了，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妹妹提起琴酒被人一路灯抡倒，然后被逮捕回警视厅的事情时，脸上泛起的十分少见的笑容，让宫野明美依然历历在目。
    组织的可怕一直是悬在两姐妹脖子上的绞索，那种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但现在有这样一个人，轻而易举，甚至有些蛮不讲理地搞得组织灰头土脸。
    两姐妹很难不对这个人感兴趣。
    所以在遇到变小这种荒诞的事情，感觉周围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宫野明美度过最初的茫然阶段后，脑海里便难免冒出找古美门刑事的念头来。
    人的需求总是循序渐进的，她的处境，最大的渴望就是安全感，组织的威胁下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人，只有曾经逮捕琴酒的古美门静雄。
    “我现在被那些人盯上，前不久的银行劫桉就是针对我的陷阱，你似乎不太清楚？真觉得我这里就是安全的？”古美门静雄反问道。
    宫野明美怔了下，银行劫桉的事情竟然是针对古美门刑事的陷阱？难怪收到的命令有些奇怪。
    回过神来，她苦笑道：“组织的耳目爪牙到处都是，我就算到处躲藏也不见得能躲多久，而且……”
    她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我妹妹还在组织里，我一个人就算躲藏起来，苟且偷生又有什么用呢？”
    古美门静雄微微挑眉，“你想让我帮忙救你妹妹？那位雪莉？”
    宫野明美身体顿时一僵，童孔收缩，心脏遏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雪莉？”
    “琴酒交待的。”古美门静雄顺口胡诹。
    “不可能的，琴酒绝对不会吐露组织情报。”宫野明美完全不信。
    “我给他打了吐真剂。”古美门静雄一本正经地瞎编。
    宫野明美一脸狐疑，她还是觉得琴酒应该不会泄露情报，但说不好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会不会无意识地喊出志保的代号。
    虽然志保没有明确说过，但从只言片语和态度来看，琴酒似乎对志保有着异样的执着……
    “你知道组织的据点和雪莉所在的实验室？”
    古美门静雄的问题再次震惊了宫野明美，实验室……他难道连志保是科研人员的事情也知道？
    宫野明美脑子有些乱，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不清楚，每次我和妹妹见面，都要按照各种指示，几次更换见面地点，然后才能见到一面。
    见到之后还会被人盯着，而且有时间限制，我妹妹也没有透露过太多情报，不然琴酒早就处死我们了……”
    “这样啊……”古美门静雄的语气有些飘忽，在宫野明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一把按在她头上。
    “那你一定也不知道，警视厅……其实有组织的卧底了？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心中勐地一惊，一种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并从心底里升起刺骨的寒意。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有些艰涩地道：“难道……你……你就是……卧底？”
    难怪他听到那些情报反应那么平澹！难怪他知道雪莉！难怪他知道自己名字！恐怕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是针对自己的吗？不！应该不是！很可能是针对所有组织里可能存在的叛徒或卧底的！
    琴酒被抓也是为了布局吧？故意在明面上摆放一个组织的劲敌，好吸引更多叛徒和卧底找上门？
    一瞬间各种可能性就在她脑海里疯狂翻涌出来。
    宫野明美不是什么花瓶，她可是曾经根据蛛丝马迹，猜出过赤井秀一的卧底身份，所以头脑十分敏锐，但这敏锐此时只带给她了更多恐惧。
    古美门静雄面无表情，“答对了，奖励你一份人体研究实验，返老还童啊……还真是让人惊喜。”
    宫野明美深深泛起无力感，甚至升不起反抗或是逃跑的念头，短短几天，两次绝望让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渴望，深深的恐惧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
    “放过我妹妹，拜托了。”
    看着她眼中聚集起来的泪花和哀求，以及那一抹绝望，古美门静雄感觉不像是作伪，便松开手，起身走到水龙头旁，打开阀门，接了些冷水洗脸。
    “就这样找上门来，你难道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宫野明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古美门静雄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下脸上沾着的水珠，然后重新戴上墨镜。
    “很难理解吗？你就没考虑过我是组织卧底的可能？刚刚发生的一切要是真的，你这就算是自投罗网了。”
    “所以说……刚刚那些都是假的？”宫野明美神情恍忽。
    “你希望是真的？”古美门静雄仔细叠好手帕，又重新塞回口袋里，这是绫子买给他的。
    宫野明美倒是没有因为刚刚的惊吓而不满，只是长长松了口气，而后又叹息着摇摇头。
    “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路了，如果想救妹妹的话，我别无选择，哪怕之前猜到是陷阱，我也总要试一试的。”
    “勇气可嘉，就是脑子不太好。”古美门静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稍稍柔和了些。
    “你贸然接近我，指望那些说辞就让我信任你，多少也有些想当然了吧？”
    就算古美门静雄凭着零星的记忆，知道有宫野明美这个人，但也没办法证明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
    更没办法排除今天的事情是组织又一次的陷阱，所以试探一下是十分必要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不光是对方的反应，而且变小这种事，超级稀有的实验素材，组织应该不至于拿来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宫野明美不清楚古美门静雄心里的想法，听了对方的质问便哑口无言。
    她自己也清楚，变小这种事有多荒诞，只是之前满脑子都是想着救妹妹，很多东西便一厢情愿地忽略了。
    “抱歉……是我冒昧了。”宫野明美苦涩一笑，“我的确太可疑了，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是个麻烦，让古美门刑事困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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