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才是苦

    顾家。
    修婳紧张的挽住顾祎的手臂。
    顾祎笑道：“别紧张，我爸妈都很温和的，他们也很满意你。”
    如果是刚领证的时候，修婳来见他的父母，那是不可能紧张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还特意画了个素颜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贤妻良母，弱化了眉梢眼角的锋利。
    修婳刚敲开门，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的东西被一位阿姨接了过去，同时，这位阿姨朝里面喊道：“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
    她被这个称呼雷了一下，不过已经顾不得分心去想别的，忐忑的叫了一声：“爸，妈。”
    顾父顾母闻声看来，顿时眉开眼笑，顾母主动来拉她的手：“好孩子，快过来坐。”
    修婳顺势坐下。
    顾母就从茶几上拿了个红包给她：“来，拿着。”
    修婳有些无措的看向顾祎。
    顾祎点头：“你第一次来，这是爸妈该给的，算起来他们还省下了改口费。”
    “谢谢爸妈。”修婳这才笑着接了过来，也是这个时候终于放松了一点，看来顾祎不是说假话，顾父顾母脾气真的很温和，没有那些她想象中大户人家的气场。
    顾父顾母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顾父压了压老花眼镜，也点了点头：“我儿子还是有眼光的。”
    修婳笑了笑：“顾祎长得帅，是我赚到了。”
    几人就都笑了起来。
    顾母一直拉着修婳的手，还有几分愧疚：“婳婳，你这么仓促的嫁过来确实委屈你了，你和顾祎到现在还没办婚礼，都怪我这个儿子一天天像个工作狂……”
    修婳解释：“妈，是因为我才没办的，您别怪顾祎。”
    “你就别替这个臭小子说话了，这个臭小子就是个闷葫芦，想要什么从来都不说，都靠别人猜他的心思，和他结婚你肯定是委屈了。”顾母瞪了顾祎一眼。
    顾祎全盘接受，并不解释。
    修婳想到昨晚顾祎宣泄出来的心思，眨了眨眼，默然。
    “听说你今天来，我特意问过了你的口味，让刘妈提前准备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开饭。”
    修婳心中暖暖的，又对着顾母笑了一下：“谢谢妈。”
    顾母摸了一把她的头顶：“傻孩子。”
    她的家庭，顾祎早就和顾父顾母说过了，甚至连城西古镇他们也是知情的，他们没有不满，更多的是怜惜，尤其是顾母。
    顾母道：“婳婳，妈其实很早就见过你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侧目。
    修婳更是惊讶不已，甚至开玩笑的问了句：“在电视上吗？”
    “当然不是了。”顾母被逗笑了，“在你们高中的时候。”
    修婳和顾祎对视一眼。
    “别这么惊讶，你们真以为你们早恋瞒的天衣无缝？”
    修婳羞愧低头。
    “你们的班主任来找过我，说你们早恋了，我去学校正好看到了你们手拉手，觉得顾祎眼光不错，这才没有反对，后来看到顾祎这小子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就猜你们是分手了，我还惋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兜兜转转，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提到从前，修婳坐立难安：“妈，当时是高三……您不认为，我耽误了他的学习吗？”
    “耽误？”顾母瞥了眼顾祎，“如果早恋就能耽误学习，为什么你能考上京大？”
    修婳无言以对。
    “这小子本来成绩就不怎么样，当然谈不上耽误了。”
    修婳知道，这是顾母故意这样说的。
    顾祎当时的成绩也常年第二，每次考试都比她只差三五分，她甚至有的时候怀疑是不是他让着她。
    报志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手，顾祎用明明能上京大的成绩报了复大，她一直以为是他难以接受，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系，所以和她岔开了志愿。
    修婳心中还有疑问，老师制止早恋，为什么只找了顾祎的家长？
    顾祎道：“没想到您还瞒的够深，我都一直以为您不知道。”
    顾母似笑非笑的：“我也没想到，我的好儿子是个痴情种，高中时候喜欢的人，兜兜转转还是娶回家了，没遗传到你爷爷的坏习惯。”
    顾父咳了两声。
    修婳恍然想起顾祎提过一嘴，他的父亲是个私生子。
    顾家是豪门不假，但越是豪门越出纨绔，尤其是私生子已经不被重视，像顾祎这样的作为私生子的孩子最后还能掌权的，也就仅此一个了。
    修婳无声的牵住顾祎的手，在她没看到的那些年，顾祎该有多努力，又该吃过多少苦。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天色渐晚，顾祎和修婳也就要走了，顾父忽然道：“刘妈，你带着婳婳去找管家，让他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交给婳婳。”
    修婳本来还觉得收东西有些不好，灵光一闪恍然发觉顾父这是想要支开她，于是她笑着应了。
    管家道：“少奶奶，给您的东西已经给您送去了，您回家就能看到了。”
    于是修婳更加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也十分识趣的站在院子里面等。
    过了一会儿，顾祎走了出来。
    想到离开前顾祎和顾父顾母单独相处的那几分钟，修婳本以为会听到顾祎说顾父顾母对她的评价。
    顾祎问：“对我的家人还满意吗？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修婳怔住。
    “发什么呆？”顾祎笑了笑，在她后脑勺蓬松的发丝上揉了一把。
    修婳道：“很满意。”
    顾祎笑意更深，牵着她的手朝着车的方向走，一边问：“刚刚爸说让管家给你的东西呢？”
    “管家说先送去了。”
    顾祎点点头。
    修婳看他：“你知道是什么？”
    “是给你的聘礼。”顾祎声音不疾不徐。
    修婳再次怔住：“给我的聘礼……不是……”
    顾祎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城西古镇不算，那是我的私心。”
    修婳哑然片刻，她听到自己问：“那些年，很苦吧。”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是他努力成长，试图争权的那些年。
    “我不觉得苦，”顾祎神情淡淡，“如果最后没有娶到我想娶的人，那才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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