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狗言狗语

    我奉劝各位学习音乐的学生，一定要以出国为目标地学习。”
    李明语重心长的为大家聊起自己宝贵的人生经验。
    “只有在国外深造，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音乐素养。
    俗话说得好，‘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
    在如今这个时代，只有出国进修，学习到真正的音乐知识。
    国内的音乐发展还是太落后，对你们未来的发展毫无意义。”
    台下季繁星皱起眉头，参加交流会第一天的清新历历在目。
    发展落后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音乐名流固守自己的音乐理念，分庭而治，顽固不化吗？
    观众们也互相对望，神情略显迷茫。
    这位教授说的话吧，听起来一本正经，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
    但是又仔细想了想最近内娱的那些作品，又觉得内娱没有李明说得那么不堪。
    不过李明是名师呢，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吧，先听听怎么回事。
    演讲的时间快要到了，舞台上的人置若罔闻。
    “不仅仅是音乐，其他行业也是如此。
    成功人士的标准，不是被自己人看得起，而是被国外承认。
    那些出国留学，定居国外，拿到外国国籍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其次，就是在国外留过学的人。
    至于那些一辈子都待在国内的人……”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满是嘲讽。
    “呵呵，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井底里了。”
    台下的学生忍不住窃窃私语。
    “好像也没问题，那些各领域的名人不都有出国经验吗？”
    “是啊，我邻居大叔家条件不错，听说他为了让孩子出国，不惜把房子都卖了……”
    “我哥哥就是留学生！厉害吧！嘻嘻。”
    讲台之上的李明，瞥了眼计时器，演讲会的每个流程都是固定好的。
    现在是十一点，刚好演讲完后，参加的学生们就可以到食堂吃饭，下午游园。
    为了不让几百号人饿肚子，每个人的演讲时间都被固定好。
    也不是不能拖延，但是演讲毕竟不是上课，没有人做这种遭埋怨的事情。
    这些规则他们知道，参加的观众并不知道。
    李明的目光在台下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季繁星身上。
    这个小丫头提出的国风理论，不仅严重破坏了音乐圈的平衡，还让民族系的那几个老家伙再次活跃起来。
    若是民族系散了，多余出来的教学资源就能给他们使用。
    顾怀远那老家伙本来就死板，这疯疯癫癫的季繁星来交流会后，竟然跟着一起疯。
    说什么明年要扩大招生！
    就民族乐的现况，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个季繁星，拿着那么厚一打演讲稿，指不定要怎么妖言惑众。
    李明咬咬牙，决定尽可能压缩她的演讲时间，想到这，他隔空暗狠狠地瞪了季繁星一眼。
    “我还要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女生。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如找个外国人嫁了。
    “有了混血宝宝，出门在外也能被高看一等。”
    李明自以为自己讲得话句句走心，却不知自己的举动要将为他带来多大的灾难。
    导师席上的季繁星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大概能猜出来李明这番行为是为了排挤自己，但这人嘴里蹦出的话却让人她的怒火慢慢升腾。
    龙国乐坛名流排除异己的手段就是这样吗？
    这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教授，为了打压她，不仅贬低龙国音乐，还鼓吹崇洋媚外，甚至公然宣扬性别歧视。
    曲飞扬顶多算是手段阴险，相比较下，这个李明简直烂到骨子里！
    季繁星的双拳紧紧握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观众席中，一些不明原因的家长对李明的话深以为然。
    “你看，我就说要出国留学吧，人家教授多有见识。”
    一位衣着光鲜的妇人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同。
    少年有些不情愿地嘟囔：“妈，出国那么远，我想留在你身边……”
    “说什么傻话！”妇人立刻板起脸，“留在国内有什么出息？只有出去了，才能成为人上人！”
    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也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听到没有，找个外国人嫁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比什么都强！”
    女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可是爸爸，我喜欢和我有相同根基和文化的人……”
    “喜欢有什么用？”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能当饭吃吗？听话，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一些学生原本还对李明的话抱有怀疑，但看到周围家长和老师们都点头赞同，也渐渐动摇起来。
    迷茫和焦虑在学生们中间蔓延，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交头接耳。
    “如果都出国了，那我们的家乡怎么办？”
    “是啊，一想到要离开爸爸妈妈，去陌生的地方我就害怕。”
    “你们这种思想就是典型的井底之蛙，等我们发达了，哪里不是家？有钱了，爸爸妈妈自然也能过上好日子。”
    "你就那么肯定国外能过好日子？”
    “教授都这样说了，肯定没错！”
    陪着自己孩子坐在观众席中的几位气度不凡的人，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摄影区的记者小刘听不了一点，一把盖住了身旁摄影师的摄像机镜头。
    “你干什么？！”摄影师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道，
    “我在录制，你这样我怎么交差？”
    小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
    “出了事我担着！他张口闭口让给人灌输奴性思想。
    这种歪门邪道，怎么能让他播出去？！！
    不是害人吗？！”
    “这些人不一致都这样？你还没习惯？”毕竟关乎工作，摄影师小张还想劝慰下。
    “习惯不了一点！”小刘油盐不进。
    季繁星也听不了一点，她盯着台上道貌岸然的李明，一下接一下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演讲稿撕了个粉碎。
    “哗啦——”刺耳的撕裂声撕拉的声音就像在撕人。
    不将这毒瘤连根拔除，她讲这些长篇大论又有何用？
    将演讲稿撕了不能再撕之后，她缓缓地站了起来……
    观众席中，张书意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朝季如风吐槽。
    “女人的价值就是生混血宝宝？他真是个教授吗？怎么说的话这么恶心？”
    现场嘈杂，季如风没有听清张书意的话，张书意旁边几位在李明上台时鼓掌得非常卖力的学生却听到了。
    “怎么说话的？！也不照照镜子看你自己有多恶心！”
    张书意被怼得莫名其妙，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对方听错了一位她在骂自己，才这么说。
    为了解释，她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的不是你们！
    那个教授说什么女性之友生混血宝宝才能被高看一眼，是这句话听起来很恶心！”
    那几位李明的学生，听到张书意的话以为她在挑衅，直接站了起来怒吼。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找打是不是？！”
    张书意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躲在季如风身边。
    季如风今天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看到自己的同桌被欺负，顿时火上心头。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推开那几个聚过来的学生，将张书意护在身后。
    “你们要打谁？！”
    季如风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小混混一眼，眼神凌厉得像刀锋一般。
    那几个小混混被季如风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仗着人多势众，不甘示弱叫嚷起来。
    “你同学公然侮辱我们李教授，不就是找不痛快吗？！”
    几个人的动静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大家纷纷侧目，就连前排的周放然都回头看了一眼。
    “我没有说错！而且是你们没有礼貌在先！…”
    周围人根本不听张书意的解释，并且对两人指指点点。
    季如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舞台上的李明还在大放厥词。
    季繁星一步一步即将踏上演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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