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分析时局

    王大野跟着出去送太医，屋内就只剩了陆临枫和庄乐衍。
    他一回头，就见庄乐衍胳膊拄在棋盘上，用手支着下巴，喜滋滋地盯着陆临枫。
    陆临枫轻轻皱眉，语带不悦：“看够没有？”
    庄乐衍笑得明媚，俏皮地回答：“世子这样好看，怎么能看够呢？”
    眼前的人向她投去一记白眼。
    见状，庄乐衍站起来，走到他身前，探究地仰起头去观察他眉眼：“我发现你这人就爱口是心非，总对着我冷脸，可我让你帮我叫太医，你问都不问就吩咐人去了。你这不是在意是什么？你这样宠着我，干嘛要装着不喜欢我呢？”
    因为要装病，庄乐衍只简单地挽了发，披在肩上。她这一动，发丝垂落，还真添了那么点病弱风情。
    陆临枫冷哼一声：“自然因为你厉害，连陛下都能请得动？”
    “陛下？”庄乐衍莫名，她回来还没见过陛下呢，关他什么事儿。
    “陛下托我照看你，千万别被旁人欺负了。”他垂眸，探究地打量面前的人，伸手将她垂在耳畔的那缕发丝掖在耳后：“我也好奇，你是什么人，竟能请动陛下？”
    “你这就不知道了不是。”庄乐衍垫脚凑近，笑得一脸得意：“我的名字可是陛下给取的。欢言得所憩，衍沃绵千里。”
    看着面前的人冷脸不为所动，庄乐衍眸光一闪，歪头撞进他怀里，不由分说就搂住了他的腰，笑靥如花：“陛下人真好，不仅给我赐名，还给我牵红线做月老。等咱俩成亲，让他坐主桌。”
    脸真大，连皇子大婚也未必有陛下亲临的殊荣，还让陛下坐主桌。
    陆临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虽不耐地想要挣脱她，却并未真正用力。她这几日的确折腾得够呛，虽然这次的病是假的，但昨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犹在眼前。
    庄乐衍浑然不顾他的反应，继续在他腰间蹭了蹭，娇声道：“就是我身上还有婚约，世子你要是想娶我就得想想办法。”
    陆临枫脸一黑，伸手就将她挥开：“少做梦！”
    也不知道回的是哪句。
    说完就拂袖走出去了。
    庄乐衍看着他的背影轻笑出声，转身放松地倒在铺了三层棉被软乎乎的小榻上。
    没想到逗男人这么好玩，想着刚才抱他时的触感，好像身材也不错。就是他把人打下池塘，还动不动就冷脸的怪脾气不太好，应该没有之前的男狐狸精好睡。
    庄乐衍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倒在小榻上闭了眼睛。
    没一会儿王大野就进来了，关上门就听见庄乐衍的声音。
    “院子里的人，还安分吗？”
    王大野望过去，就见庄乐衍闭目养神、面容淡然无波地躺在小榻上，王大野肃声回道：“世子在，她们不敢妄动，只是刚刚世子走的时候怒气冲冲的，估计会瞎揣测。”
    庄乐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鱼饵已经撒下去，不闹起来，怎么浑水摸鱼？”
    ……
    庄沛在庄老太太的院子里躬身受训，面色惶恐。
    “这么多年给她的体面够多了，她在这种时候坏事，全然不顾及伯府的体面，都是你给惯的。”
    庄沛敛眉，嗫嚅着低声辩解：“桂儿说不是她干的。”
    庄老太太闻言，怒气更盛，茶盏掷地，清脆之声令庄沛浑身一颤，再不敢为桂姨娘分辩半句。
    “她说不是，你就信？这满府上下，除了她还有谁？”庄老夫人厉声质问，对三儿子恨铁不成钢。
    当年桂姨娘只是个通房，是她为了恶心顾瑶瑶提议将她抬为妾室，一开始也算乖巧，但自此笼络住庄沛的心，又产下长子后，愈发嚣张。
    如今这种时局，老大犯案，永安伯府摇摇欲坠，正是该全家报团取暖的时候，她却只顾私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庄老太太沉下心，为庄沛剖析时局：“如今你大哥被陆临枫捏着命脉，咱们全家就如同案板上的肉。这种时候庄乐衍的婚事决不能出意外，咱们再没有砝码拿出去了。”
    庄沛犹豫辩解，道：“母亲，桂儿是知道分寸的。就算是她做的，也就是吓吓庄乐衍，婚事怎么会出意外呢？况且就算没有她，大哥还有瑶儿，我也还有棉棉。”
    “你糊涂。”庄老太太的手急急地拍在木桌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若你兄长此番难逃，瑶儿亦恐受牵连，就是低嫁怕也无人敢上门提亲。棉棉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却为庶出，就没有一个世家高门，名门望族会将她娶回去，她只能做妾！妾侍之能，仅止于枕边私语，哪个有能力的男人会为了妾室奔走？
    但正妻不同，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长安封了将军，庄乐衍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你以为刘璋有点特殊癖好就会随便谁都娶？你把庄佳棉塞过去，问问他娶不娶？”
    庄沛被骂得满脸通红。
    庄老太太继续道：“我们这是给她找了个好亲事，顾长安才会放她回来，不然你以为他闲得慌平白为你养女儿，咱们三家结亲，那是大大的好事。
    可她才回来三四日，就病了两场，太医院院判都来伯府跑了两次，你让外人怎么想？是说她身子弱，水土不服？还是说伯府苛待了她？
    不论是哪一种，都有可能毁了这桩亲。”
    庄沛被骂醒了，他捏着手指，面上愁云密布。
    若是觉得伯府苛待她，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哪怕是嫡女又怎样？照样不得夫家重视。就算二人婚后和谐，想着妻子在娘家受欺负，也不见得会帮衬伯府。
    若是觉得她身子弱，哪家会愿意娶个病秧子做正妻，甚至有可能生不出嫡子。
    庄沛眉头紧锁，向庄老夫人深深行礼：“儿子明白了，儿子回去定严加管束，定不叫她们再惹母亲烦心。”
    庄老夫人见儿子终有所悟，满意颔首：“桂姨娘看驰儿迟迟未能袭爵，动了歪心思，可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算你大哥没有嫡子，张氏肚子里也还有一个，你万不能犯了糊涂。”
    庄沛咬牙坚定：“儿子知道。”
    “等庄乐衍病好后，多安排她出去走走，也让外人看看咱们伯府没有亏待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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