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绿色大象

    “干杯！”
    每人一小杯杜松子酒，就着薄切猪耳朵、盐卤猪蹄、红油拌猪舌，大盆的沙拉，五点钟还没到就吃起了晚饭。
    第一场小酌即可，天黑后第二场去酒吧才是重头戏。
    夏彧因为要开车就没有喝酒，而老卡尔的酒量也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交易的。
    “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吃饱没喝足，皮特他们四个人就分骑三辆钻石牌二八大杠，先一步杀向了德明。
    小地方可找不到代驾，想要喝痛快的话，最好是骑自行车去酒吧。
    而创业初期，夏彧其实是军用自行车和摩托车一起翻新的。
    因为比起摩托车，三德子生产了更多的自行车，战后留下来的也更多。
    翻新一辆M42型军用自行车，他可以赚个两三百欧，运气好遇到伞兵用的折叠型号还能赚的更多。
    皮特骑的三辆都是战后东德生产的，收藏市场上卖不上价格也不要紧，夏彧修好了直接送给老卡尔当公户车，每次组队去镇上喝酒都能用上。
    “艾丽卡，你和马克看好家，我们晚一点回来。”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老卡尔向着公司的留守员工吩咐道。
    “汪~汪~~”
    艾丽卡回了两声，仿佛在说去吧，喝的开心点。
    “嗡~~”
    夏彧载着老卡尔，驶离营区拐上了通往镇上的公路。
    不过两人的第一站是镇子附近的一个小村，更准确些应该是社区，这里的居民已经没有田地了，只有独栋前后院的草坪和花园。
    这些都需要花时间打理和修剪，因此割草机对大部分的非公寓住户来说是刚需。
    “这是我父亲七十年代自己改装的割草机，五年前我退休后带全家搬回了德明，发现老伙计还能用，就是太吵太笨重了些。”
    在社区一户人家的车库中，主人正在向夏彧和老卡尔介绍面前一台造型怪异的割草机。
    “除此之外，是不是动力过剩，力量太足？”
    夏彧蹲下身，辨认出这台割草机的动力心脏竟然是台摩托车用的四冲程发动机。
    “是的，只能用最小档位，他的发动机来自于一台挎斗被打烂了的重型摩托车。”
    这位罗瑞尔先生点头说道，并介绍起发动机的来历。
    “那年父亲把它推回家想要修理好，但损坏的地方太多了，他只拆下了毛病最少的发动机，剩下完好的零部件都归拢到一个木箱里扔在了地下室。”
    “上次克里格先生说他一个朋友对这个感兴趣，我这两天翻箱倒柜还真找到了。”
    罗瑞尔指着墙角处一个盖子上钉着车牌的木箱说道。
    车牌上的数字不重要，但代表SS的两道闪电标清楚的说明了这是一辆来自于噹卫军的摩托车。
    而根据那台751cc的水平对置双缸发动机，型号也能确认为尊达普KS-750，三德子的绿色大象。
    夏彧去年曾修复过一辆KS-750，最终以两万欧元的价格出售。
    嗯，只能卖到竞品宝马R-75的一半价格。
    当年的出厂价两者差不多都要一千多帝国马克，哪想到大半个世纪后的今天竟差了这么多。
    只能说宝马终究还是宝马，光是品牌价值就能给旗下产品带来更高的溢价。
    今天这台KS-750的发动机他肯定会拿下，但那个箱子里的零部件日后只会优先修复宝马R-75（两款车70%零部件通用）。
    修一辆宝马顶两辆尊达普，这么简单的选择题谁都会做。
    “罗瑞尔先生，这辆割草机和那一箱零部件，您想要多少钱？”
    夏彧开口询问报价。
    “1500欧？”
    老罗试探性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正好可以换一个质量好点的锂电式割草机。”
    “成交！”
    夏彧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这个价格。
    他的心理价位是2000欧上下，这正好是一辆KS-750的10%。
    既然对方没瞎报价，夏彧也不会再为几百欧元压价。
    掏出钱包，点出30张50面值的橙色纸币递给对方，双方都很满意这一笔交易。
    三人分工协作，一起将割草机还有木箱搬到了面包车上。
    “对了，拴动式步枪你们收吗？”
    临走前，罗瑞尔又张口问了夏彧一句。
    “是Kar.98K吗？”
    “有一把是，另一把长一点的好像是莫辛纳甘，但不明白为什么它可以打Kar.98K的子弹。”
    长一截的有可能是二德子的Gew.98，也可能是Kar.98B，然而当年东德采用的是全民义务兵役制度，哪怕罗瑞尔只是服役18个月的义务兵，这些国产老枪还是认得的。
    所以能打7.92mm毛瑟弹的莫辛纳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彧望向了老卡尔。
    他只对二战时期的飞机、坦克、火炮这些比较了解，写书时不管苏系还是德系阵营，都是最先推动半自动步枪淘汰老式栓动步枪，也就这两年收枪买枪对98K有了点了解。
    不过他这里正好有专家，工兵出身的老卡尔对老枪也有不少了解，他应该知道。
    “可能是波兰人的Wz.91/98/25系列，长得像莫辛纳甘M38，但用的毛瑟的枪管，也可能是二战中辣脆缴获的莫辛纳甘，为了统一后勤补给才改的口径。”
    卡尔思索片刻，道出了两种可能。
    战争打到了中后期，三德子啥资源都紧缺，莫辛纳甘前线用不了，送回后方改成7.92mm口径还能交给仆从军或地方守备部队使用。
    同样的操作还有插MP-40弹匣，打9mm帕弹的波波沙【MP-41(r)】。
    可从71发的弹鼓变成32发的弹匣，火力持续性瞬间变差，没多少人能抵抗大容量的诱惑。
    “打了WaA验收的标记，应该是缴获改膛的那批了。”
    罗瑞尔从屋里把两把步枪都拿出来，老卡尔抄起那把莫辛纳甘仔细确认后说道。
    三德子缴获的轻武器发回后方，基本都要通过德国陆军武器局的验收才会分配使用。
    那么这支特殊的莫辛纳甘该报价多少合适呢？
    众所周知，最好的莫辛纳甘是芬兰人生产的，普遍能卖到七八百欧元，想要破千的话得是配镜子的狙击型号。
    这一点在毛瑟98K系列也成立，栓狙轻轻松松卖的比机枪都贵。
    但走街串巷这么多年，夏彧一把都没收到过，连1.5倍ZF-41辣鸡瞄也没有过，全是量产白板型号。
    “这支莫辛纳甘700欧元，还有这支毛瑟42厂生产的98K，枪况要好一点的话我可以出到800欧，但你看这枪托和拉机柄，现在最多700欧。”
    打着手电筒检查完98K的各处细节，夏彧给两支步枪都报了价。
    回去捯饬一下，带到比利时他每支能赚两百欧左右的利润。
    当然，拉到北美还能卖的更高，但受限于资质和运输成本，大家都是古董枪械产业链上的一环。
    罗瑞尔不可能为了四百欧特意去一趟比利时，夏彧自己也不能把98K卖到美国。
    特殊行业想绕开中间商还是太难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有钱赚。
    “哦，看来我还能换一套新的渔具，它们是你的了，雨果先生。”
    一手交钱，一手交枪，夏彧又付出去1400欧。
    他的钱包也一下瘪了，好在接下来去啤酒馆是老卡尔掏钱，不然还得先去趟ATM机。
    欧洲的消费不低，北欧还有英国独一档，法德紧跟其后就是第二档。
    梅克伦堡作为全国最穷的省，啤酒馆里1L一杯的鲜啤卖四五欧，慕尼黑就要七八欧，再过几年翻个倍也说不定。
    难怪那么多德佬进了馆子一杯啤酒喝一整晚，咂到最后气泡都不冒了。
    这怎么能喝的醉，喝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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