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谈合作的

    她走出办公室，径直去了鸡舍。
    果然，小杨和小军正在那里喂鸡。看到江晚柠过来，两人明显有些紧张。
    "小杨，小军，"江晚柠开门见山，"这次报名加班，怎么没看到你们的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小杨不自觉低头看自己的双腿，小军则低着头，用残缺的双手手无意识。
    "我...我们..."小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江晚柠耐心地等着，目光温和但坚定。终于，小军鼓起勇气开口：
    "江总，我们怕...怕吓到客人。"
    小杨补充道："农场的大家都很好，从不把我们当异类。但是...但是山下的人不一样。"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江晚柠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孩子是担心自己的残疾会影响农场形象。
    "小杨，小军，"她蹲下身，平视着两个年轻人，"你们听我说。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眼光就躲一辈子。你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堂堂正正，有什么好怕的？"
    小军犹豫道："可是万一客人因为我们就不来了..."
    "那这样的客人，我们农场还不稀罕接待呢！"江晚柠斩钉截铁地说，"在我眼里，你们比那些以貌取人的人强一百倍！"
    她的话像一剂强心针，两个年轻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真的...真的可以吗？"小杨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然！"江晚柠拍拍他们的肩膀，"这样吧，你们和江逸晨、刘平安一组，负责捡鸡蛋区。那里环境相对封闭，压力会小一些。"
    看着两人重拾信心的样子，江晚柠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她知道，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农场的人手安排，更是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最后的准备
    傍晚时分，江晚柠召集所有参与周末活动的工作人员开会。
    "各位，"她站在仓库前的空地上，面前是二十多名农场员工，"这周末是我们第一次尝试自助采摘模式，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
    她详细讲解了每个区域的工作流程、安全注意事项和应急方案。工人们认真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建议。
    "江总，"李大山举手问道，"要是客人非要进未开放区域怎么办？"
    "礼貌劝阻，"江晚柠回答，"如果执意不听，直接联系我或者江霏霏。"
    "那价格怎么算？"周海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是按斤还是按个？"
    "统一按斤称重，"江晚柠指向一旁的电子秤，"每个区域都要配备称重设备，明码标价。"
    会议持续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散会后，江晚柠独自留在原地，望着星光下的农场。五个区域已经用临时围栏隔开，每个入口都挂上了手写的指示牌。
    "能行吗？"江霏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江晚柠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草木和即将成熟的果实的香气。
    "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但总要试试。"
    “晚柠！” 江霏霏的声音从木栈道尽头传来，带着几分急切，“有人找你，说是省城来的批发商。”
    江晚柠直起腰，摘下草帽扇了扇风，目光越过连片的蔬菜大棚，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农场门口，车门打开时扬起一片尘土。来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泥土地上踩出 “咔咔” 的声响，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公文包的随从。
    “江小姐，久仰大名。” 为首的男人递出名片，烫金的 “洪盛农产品批发有限公司” 字样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是洪盛的总经理，陈洪生。”
    江晚柠接过名片，指尖触到硬挺的卡纸，嘴角微微扬起：“陈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陈洪生扫了眼田间的蔬菜，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仿佛在评估一堆廉价商品：“听说江小姐的农场最近很火啊，客户群都建了好几个。我们洪盛呢，也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哦？怎么个合作法？” 江晚柠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示意霏霏搬来几个木凳。
    陈洪生没坐，而是从随从手里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快速滑动：“很简单，我们以30 元每公斤的价格收购你们所有农作物，现金结算，款到发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晚柠微蹙的眉头上，“当然，考虑到你们是小本经营，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江晚柠还没开口，霏霏先忍不住了：“陈总，我们零售价都不止这个数 ——”
    “霏霏。” 江晚柠抬手打断妹妹，目光平静地看着陈洪生，“抱歉，我们目前没有批发的打算。农场产量有限，零售都供不应求。”
    陈洪生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起来，西装下的啤酒肚跟着抖动：“江小姐，做生意要务实。你以为靠几个客户群就能撑起整个农场？我们洪盛在全省有三十七个分销点，只要你点头，分分钟让你的菜摆上各大超市货架。” 他伸出手指晃了晃，“30 块，已经是市场价的一半了，换作别人 ——”
    “陈总误会了。” 江晚柠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我们不是嫌价格低，是根本不想批发。这些菜都是农户们一颗一颗种出来的，每一根黄瓜、每一颗番茄都有自己的‘身份证’，客户们买的不只是菜，还有这份用心。”
    陈洪生的脸色沉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他朝随从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掏出一份合同，“啪” 地拍在木桌上：“这样吧，江小姐这么爽快人，我也不墨迹。35 元每公斤，这是我们能给的最高价。” 他指着合同上的条款，“你看看，运输损耗我们全包，货款三天内到账，这么好的条件，别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江霏霏凑近看了眼合同，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要求每天供应 500 公斤？陈总，我们整个农场一天的产量才 300 公斤左右，根本达不到这个量。”
    “那就加派人手嘛！” 陈洪生摆摆手，仿佛在说 “这都不是事儿”，“你们只管种，其他的交给我们。再说了，35 块的价格，你们每亩地的利润能翻三倍，何乐而不为？”
    江晚柠突然笑了，笑得陈洪生心里发毛。她转身从竹筐里拿起一根黄瓜，递到对方面前：“陈总，你闻闻看。”
    “什么意思？” 陈洪生皱眉。
    “这根黄瓜，从播种到采摘用了 45 天，施的是农家肥，浇的是山泉水，每天都有农户精心打理。” 江晚柠的声音轻而坚定，“它在我们的客户群里，能卖到 80 元每公斤，因为大家知道，这是‘有温度的菜’。如果按照你的要求批量种植，用大棚催熟，施化肥增产，你觉得它还值多少钱？”
    陈洪生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他一把推开黄瓜，西装袖口蹭上了泥土：“江小姐，我敬你是个创业的小姑娘，才跟你好声好气谈。你知道我们去其他农户手里收货是什么价吗？市场价的三成！他们排着队求我们收购，还得请我们吃饭喝酒。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运气好搞了个什么‘自助采摘’的噱头，真以为能一直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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