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证明

    李父李母面面相觑。
    平日里轻声细语的女儿，今日言辞竟如此过激。
    “王婶也是一片好心，你可别当面同人说这些啊，显得咱们尖酸刻薄。”李母教育道。
    李朝朝乖巧应道：“嗯。”
    打发走父母，她轻轻舒一口气。
    陆阙道：“你为何不告诉叔婶，王媒婆害你。”
    李朝朝刚刚平静的心，又被愤然填满：“告诉又能怎样？爸妈拿什么证据找王婶？难道凭我的一张嘴吗？”
    “我当证人。”
    李朝朝想过，但仅凭他们两个人的说法，不足以令人信服：“王婶和你不对付，她完全可以抵赖的，说不定倒打一耙，诬陷我们......”
    陆阙黑眸湛湛：“诬陷我们什么？”
    李朝朝咬唇，诬陷他们之间不清白啊。
    事情闹开，影响大了。
    对他们没好处。
    “要劳烦你在这里等我爸妈睡下才能走了。”
    暗中。
    陆阙漆黑的双眸直直注视她，又转移话题：“我累了，这可怎么办？”
    李朝朝：“.........你坐下歇会。”
    陆阙心眼一动：“我什么也看不见，坐哪儿？地上？我有洁癖。要么你开个灯？我找个凳子坐。”
    “洁癖是什么？窗户没关，开灯爸妈万一在外面撩窗帘，看见你怎么办？”李朝朝不敢赌，伸手碰他，人呢？刚刚还在她旁边的。“你挨着墙还是衣柜？”
    “衣柜。”陆阙道。
    李朝朝凭对室内环境的熟悉，搬起凳子走向衣柜。
    陆阙避开她。
    李朝朝挨着柜子走到底：“我怎么找不到你？”
    “谁知道你啊？我一直在衣柜边上站着。”
    李朝朝转身撞到人。
    陆阙嘶一声：“哎呦。”
    李朝朝一惊，放下凳子：“我碰疼你了吗？”
    “不疼我能这么大的反应吗？”陆阙佯装痛苦。
    李朝朝焦急了：“怎么办？我开个灯，你看看伤哪里了。”
    陆阙眼底有了笑意，她怕被父母看他们共处一室，不愿意开灯，听到他肚子疼，什么也顾不上，算不算证明了，她在乎他啊。他一把拉住她手腕：“我忍忍就好了。”
    李朝朝被接触的地方皮肤发烫，轻轻扭动手腕挣脱：“凳子给你。”
    陆阙手心滑腻的凉意一闪而逝，意犹未尽的垂下手。
    哎！
    牵一次媳妇，真不容易啊。
    他懒散的坐凳子上，背靠着衣柜，观察她的行为。
    她可能当真以为他看不见，竟然躺床上去了，翻来覆去，凉席上有刺？
    不到两分钟，她又坐起来，又躺下，反反复复约七八回才安分下来。
    睡着了？？？
    他移步走过去，漂亮的眼睛闭着，呼吸匀称。
    的确睡着了。
    客厅也没了李父李母的说话声。
    估计都睡了。
    夏天天气热，堂屋的门敞开，方便他走。
    .........
    陆阙披星戴月赶回家，远远见院子里的透出灯光。
    下午接到老姑的电话从单位赶回，老姑提及和李家的亲事，陈述带李朝朝回来的详细经过。
    确定他有意。
    让他送李朝朝回家，向她表明心迹。
    一路上他几次都想开口，话到嘴边又退缩了。
    他们不会以为他胜券在握，提前商量提亲细节了吧？
    “爸妈，老姑......”
    陆阙招呼没打完，被院子里的吉普车整一个趔趄。
    领导的专车怎么会在他家？
    “臭小子！”陆父逆着灯光站堂屋门下。“你干的好事？！”
    “我干嘛了？”陆阙一头雾水。
    他进屋看见他们的领导正歪着头打量他。
    陆海霞简单解释道：“王媒婆告到你们单位，说你故意捣乱，破坏她撮合小年轻相亲。”
    领导叫俞盛：“小陆，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反倒是王媒婆想害人，被我识破诡计。我救了人姑娘，应该得到表扬。”
    俞盛嗤笑：“就知道讨功劳。倒不是我不信你，这次上头来人视察，刚好撞见那个媒婆，我提前过来问情况。你说你救人姑娘，现在叫过来，一会儿跟我回队里，明儿一早同上面的人解释清楚，以免影响你以后的前途。”
    陆阙：“大半夜叫人姑娘作证？您觉得合适吗？”
    “视察的人一早走。”
    陆海霞道：“小阙，那你赶紧再跑一趟。”
    陆阙：“........今天没怎么休息，累了，老姑，你跑一趟。”
    ...........
    李朝朝是被母亲喊醒的。
    睁开眼，床边除了父母，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面熟。
    很快，她便想起是谁了。
    今天菜市场外面低血糖犯晕的女人。
    她有些茫然：“怎么了？”
    “小阙的小姑说，你王婶到小阙单位举报小阙破坏她撮合你和小林同志，有这回事吗？”
    李朝朝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陆阙的小姑。
    “举报？她怎么有脸举报？我今天在街上被王婶下药了，如果不是陆阙，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李朝朝终于毫无忌惮的说出了王婶的行为。
    有陆阙单位的介入，她也不用再担心王婶抵赖了。
    李父李母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下药？”
    “下药？”
    李朝朝点头。
    “朝朝，哥，嫂，小阙那边等着，我先带她过去，晚些时候我再给你们解释。你们看行吗？”
    李父李母镇定下来：“哎，这......是得赶紧说清楚。”
    “.......”
    .........
    明亮的月光，缓缓倾泻。
    李朝朝步伐匆匆随着陆海霞往陆家走。
    “我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陆海霞比划李朝朝的身高，约一米二。
    李朝朝：“........”怪不得没印象。
    她那会儿三四岁吧？
    “我长大了，您居然认得。”
    陆海霞笑道：“五官没怎么变。”
    到陆家。
    李朝朝见一屋子人，眼神齐刷刷朝向她，分外不自在。“各位好。”
    陆阙向李朝朝介绍俞盛：“我们领导，老姑都跟你说了吧？”
    李朝朝点头，面对俞盛：“领导，您好.......”
    “我知道小陆为啥搞破坏了，他小子看上你了。”
    这姑娘应该刚睡醒，急急忙忙来的，头发乱的像鸡窝，白色上衣上有个黑手印，脚上一双凉拖，不修边幅，却一点邋遢感都没有。
    漂亮的不像真人。
    李朝朝的话被打断，加之对方脱口而出的笃定言论，令她的脸不由自主泛红。
    “小陆，你这事做的不对啊，稀罕人家你追嘛，公平竞争，你破坏干啥？”
    陆阙：“........我没有。”
    “你还嘴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俞盛冷脸道。
    陆阙据理力争：“我说的是事实！我和她本来就有婚约，用得着破坏吗？是吧，爸妈？”
    陆父陆母同时点头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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