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门弟子测试

    小比持续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对林夜而言，无异于一场饕餮盛宴。他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喧闹与废墟之间，在无人关注的角落，一次次发动分解系统。
    收获远超预期。
    除了那缕至关重要的【暴烈的火煞之气】，他还分解了多种蕴含不同属性的残骸：被冰封术冻裂的武器碎片提供了【寒冰精粹】；一张被强力撕破的防御符箓残留着【稳固土灵】；甚至某位富庶弟子斗法时洒出、却被击碎的数十枚低级灵币，也贡献了颇为可观的【无属性灵蕴碎片】。
    这些杂乱但精纯的能量被系统提炼，源源不断地注入林夜体内。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它们，大部分用于滋养壮大丹田气海，小部分则尝试与那缕火煞之气接触，观察其特性，模拟其对丹毒可能产生的影响。
    过程惊险万分。火煞之气暴烈狂躁，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好在分解所得极为纯粹，且量少，林夜凭借远超同阶的灵识强度和对能量细致入微的掌控力，勉强能够驾驭。
    就在小比结束的前夜，万籁俱寂，所有杂役都因连日的疲惫沉沉睡去。
    林夜盘膝坐在杂役大通铺的角落，呼吸绵长。体内，炼气六层的壁垒在连日积累的海量灵蕴冲击下，早已摇摇欲坠。今夜，他感觉时机已至。
    他并未直接冲击关卡，而是先调动那缕已被初步驯服的火煞之气，如同用一根烧红的细针，小心翼翼地刺向沉淀在经脉深处的丹毒。
    “嗤——”
    仿佛冰水滴入滚油，体内传来细微的灼痛感。那顽固的丹毒竟真的被火煞之气灼烧掉极其微小的一丝，化为一股精纯却带着燥热的能量，融入灵力之中。
    有效！
    林夜精神大振。他不再犹豫，集中起所有近日积累的灵蕴精华，裹挟着那一丝新生的、混合了火煞与丹毒特性的能量，悍然冲向炼气七层的关隘！
    “轰！”
    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响。比以往更加汹涌的灵力瞬间冲垮了瓶颈，在拓宽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感。
    炼气七层，成！
    一股强横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幸好他早有准备，用灵识极力压制，才未惊动旁人。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那减轻了微不足道一丝的丹毒，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
    跨入炼气后期，意义非凡。这不仅意味着实力大增，更代表着他终于达到了参加外门弟子考核的最低门槛！
    就在他高兴万分之际，他的身体突然发生异变，一道漆黑如墨的诡异黑气，突然出现在他的丹田。
    滴滴滴……
    系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警告：【注意——注意：检测到高能量空间物质，宿主，是否打开？】
    林夜一阵心悸，思考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打开！”
    【需要能量，需要能量，是否注入？】
    “注入！”
    轰！
    这些天林夜搜集分解的所有能量都一股脑地涌进系统，甚至连他刚刚踏入炼气期七层的灵气都几乎掏空，直到他精疲力尽，以为自己要“油尽灯枯”之时，才听到脑海中出现那一声宛如天籁般的声音——
    【折叠空间打开，发现上古功法一本，正在分析中……】
    【功法：“寂灭剑诀”，高灵界地品功法，吸收寂灭物质，可形成“寂灭剑意”“寂灭剑域”，残缺，暂时无能量补全。】
    林夜“看着”识海中那仿佛极致黑暗的书形能量体，不由得狂喜。
    自己现在缺的，就是高等级功法，看来真是时来运转，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想到这，他立刻开始了修炼……
    小比结束后，那二十名表现合格的杂役，如愿以偿地领取到了那枚梦寐以求的“淬体丹”。有人当场服下，有人珍重收起。
    林夜握着那枚丹药，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杂质和微弱丹毒。对于寻常杂役，此丹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但对他而言，却味同鸡肋。
    他没有服用，而是将其小心收好。“或许日后分解掉，能得到更纯净的能量。”他暗自思忖。
    杂役的生活回归平淡，但林夜的心已不在此处。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巩固修为、熟悉新获得的力量，以及默默准备即将到来的外门弟子考核中。
    根据宗门规矩，每年小比之后，便会开放一次针对杂役、仆役以及附属家族子弟的外门弟子考核。这是底层修士鱼跃龙门的唯一途径。
    考核内容通常包含资质复测、修为查验、心性考察以及一项基础技能测试。
    资质，林夜只是三系杂灵根，平平无奇。修为，他已是实打实的炼气七层，远超一般杂役，甚至强过许多外门弟子。心性，他两世为人，灵识强大，自有把握。
    最关键的是技能测试。云渺宗外门以丹、器、符、阵、御兽五道为主，考核者可任选其一进行基础演示。
    “丹堂……”林夜目光闪动。分解系统让他对材料本质有了超乎常人的理解，加上那日丹堂外的经历以及体内丹毒的威胁，系统性地学习炼丹术，无疑是最佳选择。
    他下定决心，考核之日，便选丹道！
    外门弟子考核日。
    场地依旧设在演武场，但氛围与小比时的热烈激昂不同，显得更加庄重和紧张。台下黑压压地站满了渴望改变命运的年轻人，台上则是外门各堂的执事乃至一位长老作为主考。
    流程如前所述。资质复测，林夜的三系杂灵根引得台上考官微微摇头，记录在案。修为查验，当他展现出炼气七层的灵力波动时，倒是让几位考官略显惊讶，多看了他这杂役出身的弟子一眼。
    心性考察乃是通过一座简易迷阵，考验意志与专注。林夜灵识稍放，便如履平地，率先走出，再次引来些许侧目。
    最后，便是决定性的技能考核。
    选择器、符、阵、御兽的考核者纷纷上前，展示自己或娴熟或笨拙的技巧。轮到丹道考核时，剩下的人已不多。
    主持丹道考核的，是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丹师，正是那日丹堂外训斥赵明之人，姓孙。
    考核内容简单直接：在一炷香内，处理三种基础药材（淬骨草、凝露花、铁棘根），要求保留药材精华七成以上，并简述其药性。
    这考验的是对药材处理的基本功和理论认知，正是炼丹的基础。
    前几位考核者表现平平，有人火候掌握不佳烤焦了淬骨草，有人剥离铁棘根皮时损坏过多内瓤，有人对药性一知半解。孙执事的眉头越皱越紧。
    轮到林夜。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案台前。手指触碰到淬骨草的瞬间，分解系统的信息自然流入脑海：【淬骨草，茎秆脆弱，叶脉蕴含淬炼之力，需以阴力震散隔膜，阳力逼出汁液……】
    他动作行云流水，指尖灵力微吐，阴柔之力瞬间震透草茎，随即转为阳刚之力一捋，碧绿的草汁精准滴入玉碗，几乎无损耗。整个过程不到三息。
    孙执事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一直。
    接着是凝露花，需以特定频率的灵力振荡，使花露自然析出而不伤花瓣。林夜五指虚按，灵力波动精准无比，花露如珠般滚落，花瓣完好如初。
    最后是坚硬的铁棘根。别人都用小刀小心翼翼刮削，林夜却并指如剑，灵力凝聚于指尖，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刷刷几下便剥去坚硬外皮，露出完美内里，损耗极低。
    处理完毕，香才燃烧了不到五分之一。
    林夜拱手，不仅将三种药材的药性说得准确无误，更根据系统反馈的信息，点出了常规处理手法的细微不足及优化可能。
    全场鸦雀无声。
    孙执事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案台前，仔细检查林夜处理好的药材，越看越是心惊。
    “精华保留……九成八！近乎完美！”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夜，“你……你此前学过炼丹？做过丹堂杂役？”
    林夜恭敬回答：“回执事，弟子只是杂役，并无师承。只是平日喜爱翻阅药典，自行揣摩，偶有所得。”
    自行揣摩？偶有所得？这天赋简直骇人听闻！
    孙执事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仿佛看到了绝世璞玉！一个杂役，自行摸索竟能达到如此程度，这若是得到系统培养，将来还了得？
    “好！好！好！”孙执事连说三个好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此子，我丹堂要了！”
    主考长老见状，抚须微笑，点了点头。结果毫无悬念。
    当林夜的名字被高声宣布，正式录入丹堂，成为一名外门弟子时，台下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哗然。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他身上。
    赵明也站在人群中，他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脸上血色尽失。为什么？凭什么？一个杂役……竟然……
    自己身为丹堂杂役，原本机会更大……为什么？！
    他心中恶念翻滚，看着林夜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恨意。
    林夜无视了所有目光，只是平静地向孙执事和主考长老行礼。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踏入丹堂，接触真正的炼丹术，借助系统之力，他化解丹毒、攀登大道之路，才算真正铺开！
    仙途漫漫，至此，他终于挣脱了淤泥，踏上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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