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哄睡的安眠曲

    如果说这是梦的话，傅斯越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大脑宕机，凭借身体的本能回应，唇间柔软的触感与前所未有的感觉，心脏被甜蜜包裹。
    逐渐找到真切的实际感，还是因为在绾绾的牙齿磕在了他的唇上，有些痛。
    一生礼貌的江绾在这种时候第一反应是和傅斯越拉开了距离，一边检查他唇上的伤口道歉：“对不……”
    江绾的手腕被傅斯越握住。
    两个人的姿势在刹那间互换。
    傅斯越舔了舔唇上的伤口，浅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目光直勾勾盯着江绾的唇。
    他的意图实在太明显。
    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那么这就是他想要的诚意。
    傅斯越的声音嘶哑：“可以继续吗？”
    江绾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回答。
    ……
    夜深。
    一墙之隔。
    虽然已经互道晚安说好各自回房间休息，但傅斯越却没有半分的困意。
    他的思维越来越清晰，晚上的一幕幕如同慢电影在大脑里不断回放。
    傅斯越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仰起头来，一只手捂着眼睛。
    下唇的伤口不深，早已停止流血，也几乎愈合。
    刚刚的绾绾……很主动，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她似乎心里有疑虑，在用亲吻更加确定些什么。
    虽然傅斯越不知道这个举动背后真正的答案，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绾绾得到的是她满意的答案。
    绾绾心情好。
    他心情就好。
    傅斯越的手不自觉落在唇边，指尖用力，指腹感觉到了湿意，本已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珠涌出。
    傅斯越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本能想要拿纸擦拭，却在触碰的那一瞬间又停下。
    他了解绾绾。
    绾绾有时候会选择逃避。
    而他唇上的伤口是昨夜发生了什么最好的证明。
    ……
    江绾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但过于相似熟悉的环境，让江绾的内心涌现的都是过去美好的记忆，再加上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做了决定，这一夜她睡的十分香甜。
    太阳洒满房屋，暖洋洋的。
    江绾从梦中缓缓醒来，听见客厅传来了些许碗筷碰撞的声音。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有香味传了过来。
    江绾好奇起身，走到客厅就看见长桌上摆着白粥和香喷喷的花卷馒头以及煮好的鸡蛋红薯，非常朴实的早餐，也是村里人以前都经常吃的。
    傅斯越的身上系着围裙，单手拖着一碟小菜走了出来，说：“条件有限，垫一下肚子。”
    江绾刚想回应，目光就落在了傅斯越嘴唇上极其明显的那道血痂上。
    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是的。
    江绾觉得自己好歹比傅斯越有经验，所以很主动，结果事实告诉她，在接吻这件事上，傅斯越也比她有天赋。
    也或许只是因为傅斯越足够温柔小心……
    脑海里不由又浮现起了昨晚的画面，江绾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些都从大脑里赶了出去。
    大白天的！不要想这种事啊！
    于是江绾故作淡然点头，若无其事和傅斯越搭话，然后去旁边简单洗漱后，又坐回了餐桌前吃早饭。
    傅斯越举着勺子却并不喝粥，只是不断抬头偷看江绾。
    江绾喝了一口粥，放下勺子，有些好笑看向傅斯越，说：“行……”
    江绾的话还没说出，傅斯越就立刻举起勺子，手速飞快，几口就喝完了大半碗什么都没有的素粥。
    很显然粥没有那么好喝，这是傅斯越在掩饰紧张的小动作。
    江绾伸手搭在傅斯越的手背上，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出：“行了，想看你就大大方方的看，别把自己呛着了。”
    既然都被江绾看穿了，傅斯越也就不演了。
    他将脑袋往前探了一些，认认真真盯着江绾的脸看。
    江绾则是像推销件视频似的，向傅斯越左右展示自己这张脸：“怎么样，好看吧？”
    傅斯越的眼睛不由弯起，他回答：“特别好看。”
    江绾也朝傅斯越笑，不过她很快发现，傅斯越眼下的乌青有点过。
    她微微皱起眉头，一眼看穿：“你昨晚没睡？”
    傅斯越点点头。
    江绾看了看时间，说：“还早，吃完饭你睡两个小时我们再回去。”
    傅斯越摇了摇头，他精神抖擞说：“睡不着，我现在特别精神。”
    江绾露出苦恼神色：“你这算不算疲劳驾驶？不安全吧。”
    ……
    傅斯越很听话。
    匆匆吃了几口，他终于躺在了床上。
    但还是睡不着。
    傅斯越苦恼看向坐在旁边摇椅上晒太阳的江绾。
    感受到傅斯越求助的视线，江绾坐了起来给他出主意：“要不然我给你唱安眠曲吧，以前外婆给我唱过。”
    小江绾会缠着外婆睡在一张床上，却又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婆会嘴上说着江绾真烦人，但嘴却很诚实的张开，给她唱着哄睡的安眠曲。
    傅斯越自然愿意。
    傅斯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江绾开始安眠曲。
    傅斯越惊恐的瞪大眼睛。
    这首安眠曲他听过。
    江绾唱出的每一句歌词他都听过，可是调子——
    完全不对啊！
    四目相对。
    傅斯越故作镇定，害怕伤害江绾的自尊心，紧急闭上眼睛。
    江绾停下，问：“这歌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被看穿了。
    傅斯越张嘴，唱出了正确的曲调。
    江绾：“？”
    江绾大惊，掏出手机，搜索原版。
    傅斯越唱的没错。
    原来这么多年，外婆都给她唱的是走调版的安眠曲。
    江绾小时候也觉得这首歌的调子有点怪……
    她还以为这是外婆从外面学的什么异域小曲，原来并不是吗。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江绾笑出声来。
    傅斯越又开口了，这一回他凭借记忆，十分配合的哼唱出了江绾同样的调子。
    江绾跟着傅斯越开始了一整首的合唱。
    窗外有小孩举着石头路过。
    他皮肤晒的黑黑的，笑容也憨憨的，大大咧咧说：“哥哥姐姐，你们唱歌真难听。”
    江绾悄悄朝天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好意思反驳，给小孩丢了几颗糖。
    嗯嗯嗯知道了，一边玩去吧！
    小孩喜笑颜开立刻改口：“哥哥姐姐，你们唱歌真好听。”
    两人四目相对，都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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