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一场半决赛

    核心看台上，安泰利的统治者，一众大臣，以及教会的代表人物已经端正地入席，罗德看见坐在伊力特国王身边的那名年轻女孩，某个金闪闪梦寐以求的王国公主。
    公主虽然挺可爱，但年纪尚小魅力不足，容貌也没夸张到洛伊那般名声远扬。塔利公爵想要儿子娶她是有原因的――伊力特王后几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这个女儿，与妻子十分恩爱的国王居然在没有男性后代的情况下拒绝再娶。这虽然给他带来了忠贞的美名，但也意味着：要么他的女儿将来当女王，要么他的女婿继承王位。
    后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前者。
    罗德对安泰利王国以后谁当国王本毫无兴趣，但塔利公爵的一通手脚惹怒了他，少年暗中决定为这个国家的人做点好事，让卑鄙无耻的某人在公主面前出个洋相，省得他得偿所愿后上位去祸害百姓。
    至于“出阴招者一定不是合格统治者”这个推断到底有没有逻辑性，罗德才不在乎。
    迎着雷鸣般的欢呼声，他走上比武擂台。站在他对面的小塔利比罗德大不过一岁，却成熟健硕许多，大号的比武用甲几乎包不住他的肌肉，能看出作为一名贵族子弟他确实很用心思地在锻炼身体。
    但没用，比小塔利更强壮的人罗德都见过，不知是父亲的遗传还是上天的恩赐，无脑比力气的话，连格罗姆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嘿，小伙子，你做好准备了？”罗德毫不紧张，小小地挑衅了一番对手。
    小塔利脸上浮现出怒意，冷冰冰地回答：“对一名贵族，你最好保持点尊重。”
    我的身份可不比你低，罗德强忍着说出这话的冲动，淡淡回应：“这里只有两名平等的参赛者，你的贵族特权可带不进比武场，要么现在投降认输，要么我待会击落你的武器，选一个吧。”
    仿佛师傅和徒弟说话的轻蔑语气激怒了小塔利，他一挥武器：“尽管来试试。”
    “很好，握紧咯。”
    小塔利在百姓间并无恶评，但仅仅一个贵族身份就让他在观赛者心目中减了几分，在几乎一边倒支持罗德的喝彩声中，比赛开始了。
    ＊＊＊
    罗德的纤瘦把自己衬托得像个满脑子肌肉的莽汉，尽管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面前这潇洒俊美，又嚣张至极的少年砍得稀烂，但小塔利还是保持住了冷静，对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年轻、身手了得却从没听说过……他确实比自己强，但在父亲的一些小安排下，取胜并非全无可能。
    至于那些在看台上为罗德欢呼加油的下等人，自动被小塔利忽略了，这些不甘心低人一等却又不思上进的人，就像蚂蚁一般卑微不值一提，等自己把他们心目中的平民英雄砍翻在地踏在脚底，他们就会知道，什么样的天赋，也抵不过权力者的一点小小安排。
    他动手了，毫无花招地劈砍，竟是想和罗德对碰武器。
    “笃！”比武用剑彼此交击，罗德的剑准确架在小塔利武器下部接近剑格的位置，在杠杆原理下几乎把碰撞的力道百分百传到年轻贵族的手中。小塔利只觉得自己仿佛用尽全力砍了一座大山，虎口上传来了惊人的反冲……终于明白眼前这平民小子如何能确保每场都是击落对方武器获胜了，在这惊人力量面前，没有人能承受几下对拼。
    “不错。”罗德故意夸奖了一声，停手等他继续攻击。
    在印象颇为恶劣的情况下，刚刚那记对拼罗德用上了几乎十成力道，这让对方在做足准备的情况下都吃了一惊，如果趁着他握不住武器的瞬间追击，比赛已经结束。但老规矩，要让对方先手三回，然后才轮到自己。
    罗德也不是恶趣味到总是故意让对方出丑，八进四那场比赛，如果他用尽全力可以继续保持四招缴械的纪录，但看在对手态度端正良好的情况下，便留了些面子……但今天，他要重拾传说。
    小塔利喘息片刻，大喝一声再次冲来，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力量对拼，这下罗德自己的手心都有些麻了，对方是疯了吗，和自己拼力气？
    不容罗德多想，小塔利逼身上来，怒吼着进行了第三次较量。
    特制的比武用剑发出痛苦的颤鸣，罗德调整呼吸，踏步，在碰撞结束的瞬间聚集全身的力量和意志，发动即将结束比赛，甚至足以将对方手骨震伤身体掀翻的第四击。
    “碰！”小塔利双手握剑，狂吼着接住了这一击，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防御者固然是吃此一击被轰得后退一步，但罗德手中的剑却在碰撞发生的瞬间从中间断开，上半截飞入天空，顷刻间消失在众人眼里。正是因为它的断裂和崩飞卸掉了部分力量，才让小塔利没在这一击下瞬间落败！
    整个比武场立刻发出了一阵阵嘘声，立刻有内行人大吼着作弊：特制武器就是特制武器，就好比说骑士比武大会用的骑枪，必然会在碰撞时碎裂确保比武双方的安全。青少年比武大会没有骑马决斗项目，所用的木剑也是特制，与比武骑枪相反，它们的用料、工艺和后处理，无一不是在牺牲减轻杀伤力的同时要确保它比钢剑还柔韧可靠――即使真家伙断了，比武专用剑也不该断，即使裂了，它中间也应该还有嵌芯，绝不至于崩飞出去。
    但话是这么说，毕竟谁也没保证过比武用剑就一定不会断，裁判没有叫停，比赛仍在继续。武器断了一截的罗德如同在用匕首对付长剑，脑袋空白了一瞬间，当机立断迅速后退，躲闪招架对方的反击。
    “来呀，你不是要缴我械吗，尽管来试试啊！”父亲的安排终究是发挥了效果，小塔利狂笑着反攻回去，双手虽然还隐约发麻，但偶尔对碰间已经不再落于下风。
    ＊＊＊
    “啧……这剑怎么会断呢？”观战的伊力特国王不满地嘀咕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看身旁的人：“不会是谁动了手脚吧？”
    “如果动了手脚，那前几次就该断了。”一名大臣说道：“倒是那叫罗里克的米德兰平民，未免太不把对手放在眼里，明明速度力量都在小塔利之上，非想用出风头的方式结束比赛，这下弄巧成拙，自己吃亏了吧。”
    “唔。”伊力特点点头，心中虽怀疑，终究没有下令去查――毕竟就算查出什么，他也不好对镇守一方、忠心耿耿的塔利公爵做什么。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羡慕自己南方的最大敌人米德兰帝国――集权统治，多么先进优越且高效的治国方式，可自己要是效法凯尔大帝收回三大公爵的封地，只怕第二天就众叛亲离举国皆反了，无奈啊。“叫停比赛吧……”
    “别急啊父王，那个罗里克的还没败呢。”公主出声。
    “哦？”
    用半截家伙对敌，罗德顷刻间就遭遇了数次武器临身的危机。依靠着完全碾压对方的反应速度和灵活性，他一边招架一边向着场地后方退去，避开了大多数攻击，实在躲不开才挥舞断剑抵挡一下，突发的意外虽令他吃了一惊，但遇过更恶劣情况的少年一点也不慌乱。
    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罗德且战且退已经撤到比武场边缘，再退一步就出界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脚下停住，露出短暂的犹豫神情。力气将尽的小塔利没有放过这一机会，趁他走投无路果断地倾身而上，一剑全力刺来，胜负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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