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时空之女的本事

    若是常人，在“被塌掉的木屋埋住”这等变故下必定是头破血流战力大减，但罗德及时蹲身护住要害，除了样子有些狼狈、被屋顶砸到的地方有些疼外并无大碍，甚至还保住了背包中的银儿。他推开压在身上的杂物，惊慌地大叫：“希里？”
    一道蓝色的光影在不远处闪烁，一名黑衣杀手已经倒在地上，罗德松了口气：刚才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希里抛下了。
    想起什么，他从包里捉出小狐狸把她放到地上，说了句躲起来，然后握紧手中缴获的钢剑，朝包围自己的杀手们冲去。
    很快，他发现希里刚才没有吹牛。她像一只发光的蝴蝶一样在杀手间上下翻飞、仿佛一团毫无质量惯性的虚影般左右跳跃腾挪，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位置却瞬息即变。伴随一道又一道蓝色光影，她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敌人身旁背后或与之交错，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前便带去重创或死亡。追兵中有一名施法者――不是罗德这样会两三个魔法的半吊子，而是评级达到高阶魔导士、获得认证的真正法师，这是杀手们在折损近半人手后依然敢紧追不舍的最大底气，可这依仗在希里面前只来得及施放一个魔法，就被她盯上并瞬移到身后，在众目睽睽下好几名剑术高手的保护圈内被一剑捅了个对穿。
    这他吗是什么？
    疑问在双方所有人心中泛起。
    ……
    有个痴迷魔法还常常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姐姐，罗德早就听说过了有关“瞬移”魔法的资料。
    无论是从皇家图书馆书库内的古代魔法典籍上，还是帝国最新编制的魔法教材中，都无法找到“瞬移”这个法术。不是因为它已经失传或需要保密，而是因为――所谓瞬移，其实就是把传送术用得极快，快到常人看不清施法过程罢了。
    和时间魔法只存在于传说中不同，空间法术虽少见但毕竟真实存在一些。其中，传送术便是一切空间位移魔法的基础，无论是代价高昂的传送法阵，还是施法极其复杂的传送门术，都是以它为基础建立的设施或改进的衍生魔法――和这两者相比，传送术纯粹而“本质”，它不需要任何设施，施法过程也更短。
    任何东西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传送阵的价值，在于凭借一大堆设施和魔力晶石它可以代替法师施展传送术。周边配套辅助设施也能多多少少提升传送的安全和稳定性，只要掌握启动方式，完备的传送法阵完全可以在没有法师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传送。
    而传送门术则承担另外的功能。它的工作原理，是先花足够时间建立“起始”和“目的地”之间通道，来实现传送术难以完成的超远距离转移，如果施法者有足够魔力或在外物帮助下得以一直维持传送门，它便可以一直承担将人或物从某地送往某地的职责，不过所需魔力是天文数字。
    与以上两者相比，它们的基石――“传送术”显得霸道而直接：完成法术，施法者便消失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极致的简洁和快速背后，付出的是安全性和大量魔力的代价，它长久以来都是施法死亡率最高的魔法没有之一，施展它需要惊人的魔法天赋、极致的严谨和专注……以及坚韧的内心和无匹的勇气。
    而正是付出这一堆代价后所换来的极致简洁暴力，让它成为唯一在战斗中也有价值的空间移动魔法，正是这一点，让许多天赋凛异的法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练习并掌握它。
    学会它，并熟练到能在眨眼间施展出来，你就成了敌人眼中可以瞬移的噩梦。
    ＊＊＊
    现在希里就成了敌人眼中的噩梦，她展示出来的手段远远超越了在场任何人的理解和想象――杀手们并不是乡巴佬，没吃过猪肉但好歹见过猪跑，无论施法多快多熟练，传送终究是个复杂的法术，以人类的体质来说，魔力的聚集和转化根本不可能快到能在短时间内再次施展这种惊人的魔法……
    瞬移是最终级的保命魔法了，除非是毁天灭地级的自然灾难或范围魔法，瞬移基本都能顷刻间脱离危险。而能把瞬移抵达的位置精确到一个身位从而将这防御性法术用于近战攻击就更是让人目瞪口呆的高超技艺。
    如此惊人手段，用一次就已让众杀手瞠目结舌，怎么能这般:毫不停歇、气儿都不喘一口地接连施展？既然有这个实力，随便施展几个强大点的攻击魔法不更好？
    格罗姆初次遭遇狂猎首领时内心的震撼再次出现在众杀手们心底，但他们没有前者那般以力破巧的强悍，希里也比狂猎巨头们瞬移得更快。
    随队法师出手轰塌目标藏身处的声响还回荡在众人耳边，眨眼睛就已经两死一伤。即使是最清醒的一人在惨叫声和混乱间想起了什么，大叫起来：“别管那家伙，目标！”
    陷入震惊的众黑衣人如梦初醒，不再徒劳地尝试对付希里，而是举起武器，低吼着朝从废墟中爬出的罗德冲来。
    黑暗中根本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冲自己而来，罗德只觉所见之处皆是兵器反射的微光。环视一圈，敌人看似一窝蜂涌来，彼此间位置关系却极其微妙――内外分层遥相呼应，可以提供掩护配合却并不互相干扰，每个人的站位都完美而恰到好处，明明人与人间有许多空隙，却让罗德直觉无路可逃……面对前一拨同僚全军覆没的现实，追杀者不再有任何轻视或大意。
    （这大概就是精锐和乌合之众的区别吧）敏锐的感官让少年觉得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扎成了刺猬，浑身痛麻。罗德已不是第一次以寡敌众，但只有这一回他隐约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希里展现出的本领令人震惊，但她毕竟没法瞬间把敌人杀光。右边，最近的杀手已经一剑直逼罗德要害，身后，箭矢和利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嘶鸣如此刺耳，当四周每一个敌人都有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实力，却还不顾脸面地联手围攻时，什么样的完美操作才可能突破包围？
    不存在的。
    死定了，但坐以待毙绝不是他的风格，爆喝一声将钉在身上让肌肉都有些僵硬的危机感驱退，他猛地挥剑，拨开刺向自己的钢剑，朝最近的敌人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