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至圣生灵

    中寰台。
    “哦。”
    “接你一刀。”
    “你还是，先接本尊一掌。”
    拘光帝尊暗黑眼眸骤然转为无色无光、无暇无尽。
    他身躯凝固翻腾着紫黑光晕，浑身上下所有念力念能倾泻炸转，光之法则配合自身生灵天赋，催发运动到了一种尽头。
    世界停滞。
    空间破裂。
    “吾！即！天！地！”
    拘光凝立中寰台上，紫黑光晕荡漾振腾，脸色狰狞，咆哮惊天。
    他右手骤然向前探出。
    抓碎一切物质。
    擒灭天地虚空。
    攻杀泯灭世间。
    伴随着光之法则负面极致的紫黑光晕大手擒拿探出，一道震耳欲聋、响彻中寰城的爆裂声音弥漫开来。
    处于三十年保护期、在中寰城苦修磨练的预备役守卫者们，毛骨悚然，寒意贯体。
    他们惶惶然张望。
    然而只能得见――中寰台方向，那一片遮天盖地、咆哮中寰的紫黑光晕。
    中寰台四周的所有天才，包括水舞帝尊、风孤帝尊，眼前全部一片暗黑深紫，坠入无间深渊绝狱！
    光属法则崩散逆转，彻底燃烧、沸腾，崩滚！
    拘光帝尊蕴含无尽威严威能，神色阴冷森然，大手缓缓探出，却又迅若辰雷――
    时光流速似乎放缓数倍，空间更是彻底纷裂。
    掌出天地动。
    光敛世界震。
    拘光帝尊与方成之间的两米空间之处。
    一道浑厚浩荡的光晕，波纹泛滥，携带着无量深紫、无穷暗黑。
    一道擒拿巨手的威能，宛如日月交替，世界转为紫黑，声音不复，天地不再。
    中寰台之上。
    光晕席卷淹没而来！
    巨手笼罩攻伐杀至！
    天地间仅剩下深紫、暗黑二色，随着光晕巨手前进轰压，一切生息尽数灭绝、一切物质分崩离析。
    所有眼见到这一道光晕巨手的天才――
    水舞帝尊、风孤帝尊、三十八位皇者天才，二百五十四位王者天才，以及一众妖孽天才们。
    所有人。
    尽皆悉数化作琥珀化石中的渺小颗砾，彻底陷入在了一股绝望、霸烈、凄森的无间渊狱之中。
    卒乌启茗眼眶几乎瞪得裂开，凶悍的躯体不断瑟瑟发抖，但她的内心却在凄声嘶吼，守卫心中最后一点清明。
    “强者恒强！”
    “强者碾压一切！弱者必当败亡！”
    “拘光！拘光帝尊！映示第一帝尊的威严！”
    ――
    中寰台上，悄无声息崩裂开。
    一道道裂纹，宛如残破的蜘蛛网，随着光晕巨手的推进，不断的延伸、扩散。
    仅仅两米距离，却仿佛天渊之差。
    这一记光晕巨手，贯穿天地，震荡中寰。
    甚至！
    刹那之间，惊动界主尊者，投来关注的目光。
    中寰城上空的禾木尊者，轻轻叹息一口气生命气息，翠绿弥漫勃勃生机：
    “可惜。”
    同为下位界主尊者的诅金，浑身绽放微微灏光。
    “方成此子，输得天经地义。”
    诅金微微摇头。
    她一直在为洪然的堕落惋惜责叱。
    诅金深知以洪然近乎扭曲的心性，根本无望帝尊，就连皇者极限也是遥望幻想。
    这一切，因为谁？
    方成。
    因果缘由尽归方成。
    “输吧，哭吧，殒落吧。”
    诅金冷笑着。
    一位处于无尽层叠空间之中的绷带男子，突兀地睁开眼眸，神芒漫透一切，注视着中寰台。
    “拘光，拘拿一切光的天赋，强绝天地。”
    暗语眯起眼睛。
    他暗暗道：“方成，展露你的最强威能，否则这一记逆转光属法则的攻杀，即使有着生命法则障护存在，你也会重伤濒死。”
    “希望你，扛得住这一记攻杀……不然，本座也只能厚颜出手救助。”
    暗语闭阖双目，但却透过无穷空间，伫立处身于中寰台上空。
    ――
    中寰台。
    所有天才的眼神还凝固在呆滞震骇的那一刻。
    他们的能量化躯体之内的血液搬运、心脏跳动近乎停止，思维智慧陷入泥泞之中。
    天地逝声。
    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彻底寂静无声，陷入了绝对的沉默。
    天地失光。
    没有一点一片的光芒，彻底绝对紫黑，沉没在光芒的逆转。
    光芒巨手，擒拿杀至。
    拘光帝尊嘴角隐含霸烈森寒笑意，眼眸之中，无色无光愈发剧烈，酝酿凄厉阴翳，却滴落泪水。
    他在笑。
    笑己威能无垠。
    他在哭。
    哭己跪伏失尊。
    但是这一切，即将被终结。
    下一瞬间――
    方成眼皮一抖，双目漠然激荡精芒。
    “这，就是你的依仗？”
    “这，就是你的自信？”
    “你，还是继续跪下罢！”
    在平静冷酷的声音响起之时，拘光帝尊浑身上下的感知、包括视线、触觉、嗅觉，骤然丧失。
    拘光帝尊心底突兀升腾翻滚起无与伦比、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
    方成右手一抖一回，纯白神异之刀斜指中寰台地面。
    刀芒内敛。
    刀光含蓄。
    仿佛神刀复归入鞘，威能泯然。
    而后。
    刀身抬起！刀刃震颤！
    纯白神异刀，出鞘了！
    “铿锵锵锵！！”
    一道刀鸣响彻天地。
    声音凝而不散、含而不逸、坍而不崩。
    一抹刀光划破光晕巨手。
    纯白光芒切割世间万物，包括光之法则逆转聚合之光。
    一点刀锋斩溃劈堙世间。
    纯白神异刀锋撕裂光晕巨手，直直斩、劈、撩、扫、击拘光帝尊！
    “这是什么啊！”
    拘光帝尊神色固结，甚至连面色剧变都无从做到。
    太快。
    太强。
    拘光帝尊感知尽消，但一股冥冥之中的意识，却让他明白，脚下中寰台正在开裂，身前虚空泯灭化为洪流波纹。
    一抹刀芒直冲而来，冷酷萧杀、殆尽一切。
    一切有形无形的微尘、光芒断裂纷散。
    一切无形无质的虚空、宇宙粒子崩毁。
    千万分之一个刹那之后――
    光晕巨手轰然破碎，光属法则消泯灭尽，念力念能融化逝亡。
    刀芒无可阻挡的破碎摧毁世间万物、消释杀绝天地粒子，生生斩入他的胸膛之处。
    “噗！”
    “嘭嘭嗤嗤嗤！”
    胸膛炸裂。
    能量化身躯近乎崩溃。
    纯白神异之刀破入拘光帝尊的胸膛。
    在这一刻，拘光所有的傲气傲骨被击碎，一切的森寒酷烈被泯粉。
    拘光面色惨然，眸子中的无色无量，猛地恢复深紫色，茫茫惶惶然，凄凄戚戚然。
    一道哀愧的念头，在心灵深处扎根生长，瞬息之间疯狂生长成为参天庞然树木。
    巨树横亘在拘光的心间。
    巨木撑爆心灵。
    “原来……我这么弱。”
    在拘光念头升起的下一刻。
    轰隆隆――
    无尽威能伟力乍起。
    倏尔。
    中寰台剧烈振颤，砖块碎屑、岩石颗砾携带着无穷无尽无量的余波，扫荡四面八方。
    最终。
    缕缕烟尘、碎屑颗砾疯狂蔓延，被中寰台周围的不可逾越神异威能，彻底挡住。
    从中寰台之外看去，滚滚灰尘、浩浩荡荡碎屑颗砾遮盖住了一切。
    片刻之后。
    震动停歇，天地平静，万籁俱静。
    中寰台之上，唯有方成淡然伫立、眼眸冷酷。
    以方成为起点，整个中寰台地面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笔直的破碎裂纹，直直延生到了中寰台尽头！
    一眼望去，恐怖刀痕隐蕴暂未消散的空间神芒威能，令人浑身冰冷，脑门发麻！
    中寰台之上，拘光帝尊面色惨白，眼眸黯淡无光，能量化躯体上一道道细微裂纹显现，宛如破碎的瓷器。
    拘光身躯僵凝，被纯白神异刀缓缓压伏于地，凝视着气息浩荡、神异威能摧枯拉朽的白衣青年、方成。
    他轻声道。
    “圣灵？”
    他吐出一口紫黑光血，一字一颤，一言一顿：“至圣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