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怕认不出人

    匡盛星一说他是来出差的，常笙画就了然了。
    看来匡盛星不太放心他们两个，就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而且，现在是扑灭那批势力最后一股反扑的好时机，但是一直负责资金支援的匡家就没有必要掺和进去了，青河市距离帝都十分遥远，正是个远离战局的好地方，虽然常笙画会在这边救人，但这件事太微不足道了，帝都的几方势力都不会搭理这边的问题。
    哦，金先生除外。
    常笙画问匡盛星：“匡伯伯呢？”
    匡盛星很自然地道：“最近国内雾霾有点严重，我爸就去一个旅游小岛上度假了。”
    常笙画很满意。
    匡家人避开了战局的旋涡，宁韶明和士兵们在歼龙驻地里被何丘良上将罩着，You-Kno-ho那边有刘方坐镇，包括那些退役的老队员，她在意的人也就那么点，既然都有自保的能力，那常笙画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帝都那边也该乌云散尽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去掀开来看了。
    斯文德到时候要跟着马严，配合他们一起工作，所以常笙画又叫上马严来和斯文德认识一下，互相交个底。
    匡盛星从来只负责后勤物资金钱支援，对这些事情不熟悉，也没硬着掺和进来，只是坐在旁边处理匡家的公事，他爸已经基本上把匡家的大部分事情都移交给他了。
    斯文德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了，他抱着电脑，沉吟道：“也就是说，疗养院分了几个区，彼此之间都不相通，你也不确定要救的人就在你工作的那个区？”
    常笙画点点头，甚至有点无奈：“我都担心认不出人来。”
    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八九年的时间没见过了，常笙画本身跟鸠头和蛮子也就是战友关系，合作过几次，彼此之间没有太深厚的交情，就算看过他们以前的各种照片，这会儿想要一眼认出来也不太可能。
    鸠头和蛮子在当年被东皇郭里虎作伪证陷害了之后，就被送进了特殊监狱，又从特殊监狱消失了，至少在这个疗养院待了五六年，可是那批势力一开始是想用这两个人来逼迫苗凤纤和苗鹞瑶出现，发现没作用后就丢在了一边。
    这次常笙画来这里救人，那批势力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仍然没动静，很可能是因为鸠头和蛮子已经成了废棋，没有拯救的价值了，常笙画觉得……真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也许鸠头和蛮子已经在某种折磨下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常笙画的确推测不出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模样的。
    不过在还有办法的情况下，常笙画不打算放弃这个救人计划。
    就算她和鸠头以及蛮子不算熟悉，可也是曾经可以后背交托的生死战友，常笙画前二十年的人生里，所有的温情都是在You-Kno-ho期间得到的，所以即使已经退役，她也想再为You-Kno-ho做点什么事情。
    ……也许有了宁韶明这个软肋，真的让她整个人都软化了，以前的常笙画可不会考虑那么多温情不温情的事情，只分有没有必要做哪件事。
    斯文德之前也考虑过那两个消失了近十年的人会出现的变化，听常笙画这么一说，他立刻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图片文件夹，将里头的图片放大，对常笙画道：“这是我用数据计算过他们会出现的各种变化，包括自然生长，病痛折磨，暴力……”
    斯文德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几种可能性，常笙画把电脑接过来，和马严一起看这些图片。
    马严是要带人去接应他们撤出疗养院的，所以对鸠头和蛮子的大概印象还是要有的。
    看着那些通过各种变化合成的逼真图片，只要认真记忆，遇到类似的人就能够有所反应。
    马严看得十分惊奇，对斯文德道：“你有没有想过把这套系统卖给公安部？如果通过这个软件来寻找那些潜逃了很久的通缉犯，肯定会有很大帮助的。”
    马严在因伤退役之后，部队很照顾他，帮他转业到了老家某个公安局当文职，清闲又能养家糊口，不过后来他不想继续那么清闲下去，就辞了职去干别的工作。
    所以马严见识过很多各种各样找不到犯人的档案，对受害者本人以及家属也没法儿交代，突然看到这么个软件，马严就下意识地想到这件事。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说得太突兀了，好像逼对方捐给公安部似的，马严不好意思地对斯文德笑了笑。
    斯文德的性格大大咧咧的，闻言也不觉得不高兴，只是道：“这个只是半成品，等我弄好了，要是公安部那边觉得有必要，给他们也没关系。”
    对斯文德来说，这就是个随便玩玩的小玩意儿而已。
    常笙画也不介意他们在说题外话，因为这个话题，马严和斯文德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对日后的行动是很有利的。
    匡盛星在旁边看着自家蠢弟弟的交友方式，内心倒是有点小安慰，他老觉得斯文德在生活自理和人际关系上面有点废柴，耿直的个性容易得罪人，不过现在看看，觉得也还过得去。
    不过说起这件事，匡盛星就觉得纳闷了，明明斯文德自己交的好友常笙画是个心理学高手，怎么他自己天天耳渲目染，还能情商低到爆呢？
    这让本来想叫蠢弟弟来帮忙分担家族事业的匡盛星对此很忧郁。
    马严中途去接了个电话，等他走开了，常笙画便问斯文德：“金先生到了？”
    提到金明锐这个人，斯文德严肃地点了点头，“帝都那边都翻了天了，他也没出现，我在航空公司的系统里找到了几个可疑的名单，应该就是金先生和他带的人来了这边。”
    常笙画沉思，“莫爷呢？”
    斯文德道：“上个星期就到了，在青宁镇住了两天才去隔壁市的，在那边住下来了，表面看起来像是障眼法。”
    所以金先生肯定更相信他要找的人就在青宁镇，甚至是那个特殊的疗养院里。
    常笙画的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要是他想进疗养院……别拦他，你知道怎么跟马严他们解释的。”
    斯文德点点头，“你想瓮中捉鳖？”
    常笙画不置可否，“总是有人盯着我，这种感觉让人心情很不好。”
    斯文德忍不住给金先生点了个蜡。
    让他家好友心情不好，这样的人一般下场也不太好。
    “话说，常，”斯文德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你爸也被送到疗养院了么？”
    “嗯？”常笙画挑眉。
    斯文德补充：“当然，不是这边这个，是帝都那边的，你懂的，你爸那作为……啧啧，五大世家不好真的公开审判，只能让他‘生病’了。”
    常笙画不置可否，“哦。”
    斯文德眨眨眼睛，“常家被查封了，你大哥和你三哥没你爸那么走运，被扣押着，等着被起诉呢。”
    这三个人一倒下，常家基本上就散了，至于其他人……嗯，真不能指望他们。
    在上次常若诗来挑衅的时候，常笙画就已经猜到了结果，面色无波无澜，“我知道了。”
    斯文德琢磨了一下常笙画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八卦。
    常家人对常笙画基本上没有任何亲情，包括她的亲妈冯香贞，斯文德看着他们倒霉也挺高兴的，常笙画对他们无感，那他偷着乐便是了。
    在跟斯文德沟通完了之后，常笙画就把他丢给马严了，反正匡盛星最近也会待在这一带，不用担心斯文德会出什么问题。
    他们一起吃了个午饭，然后在下午两点钟，马严就开着车送常笙画和她的行李去疗养院了。
    疗养院的位置在小镇的边缘——嗯，非常边缘的地方，已经算是镇子和村子中间的交界处了，周围有山林围绕，看起来有点像是隐居此山中，也有点像是……额，恐怖片。
    只不过在看到疗养院对外挂的招牌之后，这“恐怖片”的感触就更深了。
    ——青河第二精神病院。
    马严把车开到门口，这边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常笙画便下车了，马严也下去帮她从后备箱把行李拿出来。
    作为宁韶明的战友，马严是直接在明面上和常笙画接触的，如果她要传递什么消息，一方面可以暗地里和斯文德那边联系，另一方面也能在疗养院的休假时间里光明正大和马严见面。
    把常笙画送到之后，马严为了避免引起太多的注意力，便立刻离开了。
    常笙画扫视了一圈这片看起来不算很突出的建筑群，面色不改地走向大门，把推荐信和各种证件拿给了门卫。
    看在她在M国的博导教授的份上，齐襄谷将常笙画推荐给了这家表面挂着精神病院名号的疗养院，全程帮她办好了代职手续，常笙画只要带齐证件来报道就行了。
    门卫在检查过常笙画的证件之后，立刻跟里头的人通报，在等待的期间，他跟常笙画说明了一下，表示要将她的全部东西都过一遍安检。
    常笙画没什么好反对的，这个疗养院很特殊，都有军方的介入，安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很快，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过来接人了。
    “常同志你好，我是院里的人事主任邓艾，”邓艾热情地跟常笙画握了个手，“欢迎你来院里报道，也感谢你在关键时候来给院里帮忙。”
    常笙画很客套地跟邓艾打起了官腔，随即就被邓艾迎进了这家疗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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